一、北欧社会民主党及其由来

欧洲社会民主党产生于工业革命大背景，社会民主党的称谓最早出现于 19 世纪 40 年代，“民主党”最早是指左翼社会主义者，“社会党”是指具有社会主义色彩的民主共和主义者，两者联盟合称为社会民主党或民主社会党。1840年，法国建立了社会党。1869 年，德国建立了社会民主工党，之后欧洲各国相继建立的左翼政党大都用社会民主党这一名称。1889 年 4 月 23 日，北欧的瑞典成立了社会民主党，简称瑞典社民党(Sweden Social Democratic Party 简称SAP)，又称为"工人党-社会民主党。同年，欧洲社会民主党共同组成了第二国际，随后第二国际各国党内的社会主义日益滋长。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第二国际的破产，一些社会民主党内的左派另建新党，取名为共产党。此后在工人运动中，共产党和社会民主党成为两类不同性质的政党。在当代，社会民主党通常是对以民主社会主义或社会民主主义为指导思想的政党泛称，其中包括社会民主党、社会党、工党、独立社会党、社会劳动人民党等，社会党国际为这些政党和组织的国际联合体。欧洲社会民主党主要包括下列成员：德国社会民主党、法国社会党、英国工党、意大利左翼民主党、比利时（法语区）社会主义党、芬兰社会民主党、爱尔兰工党、西班牙左翼统一联盟、瑞典左翼党、欧洲左派联盟党、德国左派党、荷兰社会主义党等。北欧社会民主党主要代表是指北欧 5 个传统的政党，即瑞典社会民主工党、挪威工党、丹麦社会民主党、芬兰社会民主党、冰岛社会民主党，其中影响最大的是瑞典社会民主工党、挪威工党、丹麦社会民主党，所谓的北欧模式一般主要指这三个国家。

二、北欧社会民主党的突出特点

社会民主党是北欧政治舞台上举足轻重的力量，在北欧大部分国家长期执政，主导建立了独具特色的“北欧模式”，为北欧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作出了历史性、现实性贡献。北欧社会民主党之所以能长期执政，主要得益于其理论基础、阶级基础和经济基础别具特色。

1.北欧社会民主党的理论基础是民主社会主义。也有称“社会民主主义”或者“修正马克思主义”。北欧社会民主党的理论纲领最早受到德国社会民主党 1891 年爱尔福特纲领的影响，思想理论萌芽具有马克思恩格斯的痕迹，其政治立场偏向社会民主主义或民主社会主义。社会民主主义和社会民主党的初期目标，就是针对资本主义的不合理制度和大量不公平的社会问题，使之实现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的转变。北欧社会民主党长期坚持“自由、公正、团结”的执政理念，主张和平、合法和议会民主道路。由于社会民主主义与社会主义运动难以分开，因此，北欧的社会民主党总是与社会民主主义概念紧密相连。进入 21 世纪，特别是 2008 年国际金融危机后，北欧社会民主党对理论纲领进行了调整。重申反对资本主义，明确指出纯粹的资本主义具有市场破坏性的一面，强调社会民主党是“反对资本主义的政党”，工会是“对抗资本利益的有力武器”，并提出要以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尤其是瑞典社会民主党在 2001 年颁布的党纲中，首次承认该党与马克思主义的渊源，指出“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对于人们正确认识社会发展已经作出了重要贡献，并影响了社会辩论和社会科学”。至今北欧国家的一些社会民主党党纲，仍没有放弃对社会主义目标的追求。

2.北欧社会民主党的阶级基础是广大工人农民。北欧社会民主党由于是工人阶级斗争产物，因此该党代表的是广大工人劳动阶级利益。早期的北欧社会民主党大多数属于无产阶级政党，是深受马克思主义思想影响的政党，尤其在执政过程中的某些做法仍可以看出曾经受到过马克思主义影响的痕迹。如该党的目标强调“全面地改造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组织并实现工人阶级的社会解放”，要求建立工人阶级政治组织，注意维护包括工人阶级在内的社会多数人的利益等。由于北欧工业化进程启动较晚，工人阶级力量较为薄弱，工人运动和斗争虽取得一定成效，但难以取得实现工人阶级社会解放的实质性突破。因此，北欧社会民主党较早地认识到农民阶层的重要，提出农民是工人阶级的同盟军，与农民政党开展长期合作，为其在议会中获得多数支持和组阁奠定了执政基础。到了 20 世纪 70-80 年代，由于国家干预过多以致经济丧失活力等弊病显现，致使社会结构发生了深刻变化，即产业工人数量不断减少，中产阶级成为了左右政党选举结果的主要力量。届时北欧社会民主党认识到，仅仅依靠工人和农民阶级难以实现社会民主主义自由、公正和团结的目标，社会民主主义的实质就是公众对政治过程的广泛参与，之后便逐渐扩大了党的阶级基础，使北欧社会民主党成为跨越阶级与集团利益的多元化政党。如今，在北欧各国的议会选举中投票人数均超过全国人口的 80％，涵盖了政党、地方、地区政府、利益集团等方面的参与。

3.北欧社会民主党的经济基础是公有制和国有化。北欧社会民主党在经济发展方面的初衷是将所有生产资料全部改造为社会财产，因此，公有制、国有化政策、福利国家曾是欧洲早期各国社会民主党的共同特征。在 20 世纪 20 年代，当发现难以实现“取消资本主义对生产资料的所有权并将其置于社会控制与占有之下”的目标后，北欧社会民主党便提出了“功能社会主义”和“人民之家”的概念，主张由国家根据生产社会化发展的需要和工人阶级的要求，对私人所有权进行限制、改造，并通过对国民收入再分配、提高社会福利等措施对资本主义进行改良，这为北欧社会民主党此后相当长一段时期内的政策方针提供了理论依据。根据“功能社会主义”的执政理念，北欧社会民主党逐步调整了理论纲领，不再主张实现“全部生产资料国有化”，转而提出限制并改造生产资料和生产决策权的集中和垄断，支持社会合作性质的经济发展体制，实现劳动人民共同富裕。在 20 世纪 30 年代大萧条时期，北欧社会民主党旗帜鲜明地反对右翼力量紧缩开支、降低工资的政策，提出依靠国家干预刺激经济，减少失业。北欧社会民主党的政策主张不仅赢得广大民众支持，也使北欧较快走出了危机。二战后，北欧社会民主党又提出进一步加强宏观调控，发展“混合经济”，建设“福利国家”的方针。从 20 世纪 90 年代开始，北欧社会民主党对理论纲领进一步进行了修正，主张改变对生产和生产成果分配的决定权，而不是对生产资料形式上的所有权。同时强调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都是手段，两者并非互不相容，而是相辅相成，从而实现了经济社会的和谐发展。目前国有经济在北欧国家中始终占有较高比重，国有企业占 GDP 比重：挪威72%、瑞典 68%、芬兰 56%、冰岛 52%，均超过我国的水平。

中国政策科学研究会专题调研组